站在故乡的老宅前
□李社昌

    为了参加外甥的婚礼，我回了一趟老家。屈指一算，我离家已经一年多了。
    汽车在国道旁弟弟刚盖的房子前面停下，但是我迫不及待想回老宅看看。如今村里已很少有住户，村子外面一座座崭新的楼房整齐地排列着。
    每走一步，我心中就莫名感到沉重，想想以前父母都在家时，回家是一件多么欢乐的事情，无论下班再晚，仍买票匆匆乘车回家，尽管到家时已是深夜。父母就像一块大的磁铁，我们就像散落在外的铁钉，不管离家多远，终会被吸到一块儿。如今，母亲不在了，父亲也不在家里住，说心里话，我回家的愿望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唯一让我难以忘记的，就是那座曾经带给我无限欢乐的老宅。
    终于到老宅了，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破败景象。几场大雨再加上年久失修，老宅的房子已经几近坍塌。老宅周围缺少住户，只有近腰深的衰草在风中摇曳，似乎在诉说着孤寂与荒凉。这是我曾经住的地方吗？老屋无言，只听到断壁残垣间发出丝丝的风声。我的心一阵悲凉，眼前不由得浮现出过去那一幕幕令人难忘的场景……
    春天里，我们在老屋前的空地上种向日葵、梅豆、丝瓜等，然后焦急地等待种子发芽。一有空闲，我们就在院子里玩打陀螺、打桃核、推铁环等游戏。夏日里，我们在门前打水仗，在房檐处掏鸟窝，玩得不亦乐乎。秋天到了，前院是成堆的新收的玉米，后院是满树的红枣，我们把玉米一个个编到一块儿，挂到房檐下面，满院金黄。冬日里，大雪封门，我们就学着鲁迅在小说《故乡》里的样子，在雪地上捕捉麻雀，满院都是欢笑声。
    老宅给我们留下太多的美好回忆。当我们一个个都长大成人，就像离开巢穴的小鸟一样，奔波在广阔的天地间，有时一年也难得回家一次。幼时种下的树苗如今已是参天大树，老宅也像一个饱经沧桑的卫士，完成了使命，渐渐老去。
    和我同行的妹妹不停地抽噎，她的哭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上前劝妹妹别难过，可是我的泪也禁不住掉了下来。老宅曾留下多少欢笑声，如今却布满蜘蛛网，灰尘扑面。眼前仿佛还能浮现出老娘忙前忙后的样子……
    走在返回的路上，我一步一回头，看着在风中摇曳的老宅，心中一阵伤感。这个承载我太多梦想，曾伴随我走过人生重要时期的地方，虽然破旧不堪，却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是我永远难忘的精神家园。
 （作者供职于郑州市管城区城东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