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显飞

    腋臭困扰着18岁的患者李某。他在网上通过搜索得知成都成西医院“在腋臭切除方面非常有名”。进入医院官网，他便看到了腋臭切除术的宣传。点击后，一个QQ（即时聊天工具）对话框弹出。对方告诉他，网上申请后，双侧手术费980元，术前检查费98元，药品费用200元。李某算了算，不到1300元，感觉“很便宜”，就来到了成都成西医院。手术进行中，医生告知需要加做两个项目，如果不增加这两个项目，后边的手术无法进行。躺在手术台上的李某看着做了一半的手术，没有办法拒绝，只好同意医生的提议。手术结束后，院方给出的清单显示各项费用合计6000元。
    刀口拉开了，医生告诉患者需要加项，如果不加项，就吓唬患者说不能缝合，那么患者除了同意，还会有其他的选择吗？彼时的情形真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笔者以“手术途中加项加价”为关键词进行搜索，发现网上马上就能跳出许多相似的新闻，比如“男子不育手术中途被加价万元”“男子医院做包皮手术被敲诈，原本千元却花8321元”……而这些乱象几乎都发生在民营医院。网上对此有一个形象的比喻，管这叫“滴血劫财”，像抢劫，也像敲诈。
    不得不佩服医生把握加价时机的“精准”：患者躺在手术台上时，已经成为被动的弱势群体，此时医生提出加价，在信息不对称的博弈中，患者会基于手术安全与健康威胁的考量，无奈选择妥协，故此时提出加价真可谓“恰到好处”。只不过，在“任人宰割”的手术过程中，患者已经失去了真正的议价权与选择权，成为术中加价的“牺牲品”。
     从医学角度讲，手术的风险及其不确定性是客观存在的，上了手术台也并不意味着手术价格已板上钉钉，但这不能成为手术中加价的理由。乍一看，此次事件中一次手术实行多项目同时治疗，倒也体现了为患者着想。然而，手术并非儿戏，需要医生提前做充分准备，更应有所预判，哪怕是在手术过程中确实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真的需要患者额外缴纳一些手术费，也要把治病救人放在第一位，补交手术费的事应该在手术结束之后心平气和地讨论，而不应在手术过程中“讨价还价”。
    时下，手术中途加项目已成为舆论关注的热点。从众多案例来看，其有一个共同点：先是患者看到院方的宣传而做出选择，等到了手术台上，医生就会在实施手术中途添加项目，患者处境尴尬往往只能就范，在“自愿的情况下”承受超出预期的医疗费。比如，重庆患者小熊在沙坪坝区某医院预约了998元的包皮环切手术。医生一刀切下去后，就“建议”其做其他手术，并称“不做这两项手术，伤口就不能缝合”。慌了神的患者“自愿同意”，结果付出了13000多元的代价。这种情况在一些民营医院实施的包皮手术或腋臭手术中极为常见。
    可以说，民营医院的兴起和蓬勃发展，在弥补公立医院不足的同时，更给广大患者就医带来了诸多便利，也让广大人民群众的医疗卫生状况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尤其在医疗市场存在竞争的环境下，让利给患者和提高诊疗服务水平也成了民营医院健康发展的主流。但在这种主流之外，一些民营医院并不珍惜当前的发展机遇，置医院长期信誉甚至医德于不顾，变着花招儿欺骗患者，呈现出很多弊端。这让不少患者对民营医院“望而生畏”，加剧了整体医患之间的不信任。
    （作者供职于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