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秋

   说句实话，当了几十年乡村医生，几乎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出诊故事。每当脑海里闪现出一幕幕酸甜苦辣的出诊画面，我便热血沸腾，青春般的激情油然而生。
    记得那是30年前的一个寒冷的冬季，凛冽的寒风裹着冰冷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向大地，拍打着老百姓的扇扇木门。
    从黎明至黄昏，在诊室里，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前来就诊的患者，又接连5次出诊，到患者家里探访。由于接二连三地往返出诊，加之路面坑洼不平，使我感觉异常疲惫。
    我抬头看看时钟，已指向零点15分。我心中默默祝愿：祝全体村民平安无恙，让我睡个安稳觉吧！
    我脱下胶鞋，没顾上洗脚便和衣躺下。刚要睡着，“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有个声音在喊：“老弟，快开门！老弟，快开门！”我立刻意识到一定是急诊。我迅速开灯，披上大衣，打开门，见来人气喘吁吁，头发和眉毛上都挂着冰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弟，赶快随我出诊吧！俺兄弟病得厉害。”
    我二话没说，赶快准备好急诊所需的药品及物品，随他一同走进了白茫茫的冰雪世界。
    我们俩一前一后，踏着地面上的积雪，一步一趔趄，足足走了45分钟，终于到达病人家中。
    这位病人面部极其痛苦，双手紧按小腹，在床上辗转反侧。我没顾上喘口气儿，就立即给病人进行细致检查和诊断。
    据病人的疼痛部位及症状，我排除了急性阑尾炎，怀疑是尿路结石。我赶快打开一支平痛新注射液，进行肌肉注射，又叮嘱病人稳定情绪，赶紧喝一些温开水，以减少结石产生刺激所造成的疼痛。
    等病人疼痛缓解后，我对病人家属进行了叮嘱和安慰，等天亮后到县医院进行必要的仪器检查，以明确诊治。当我背起药箱准备返程时，病人家属执意相送，被我谢绝。
    我肩背药箱，在白雪皑皑的地上缓慢又艰难地行走。由于连日的奔波劳累，加之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我走到村东头那段又窄又滑的路段时，一股寒风将我连人带药箱卷入一米多深的土沟里。当时我只感觉头晕目眩，两耳嗡嗡叫，神志模糊。
    大约半小时后，我被飕飕的冷风吹醒，忍着周身剧痛，艰难地爬出土沟，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诊所，服了止痛化瘀药，当时已是凌晨5时30分。
    我想歇息片刻，但感觉周身剧痛；后来到县医院拍片，确认右脚拇趾骨折。但治疗期间，我仍一瘸一拐坚持诊疗工作。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转眼间30年过去了，每逢潮湿天气，我的骨伤部位仍隐隐刺痛。
    如今，村内外新修的水泥路非常平坦，交通工具大大改善，我也骑电动车出诊了。村民小病不出村，我随叫随到。
    现在的我虽然两鬓染霜，但精神矍铄。在这条宽阔而平坦的行医大道上，我马不停蹄，坚持不懈地为村民提供优质的医疗服务。（作者供职于襄城县茨沟乡王庄村卫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