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补兼施 动静结合
□王祖龙  孙 红  李 晖  文/图

    两仪定位，阴阳肇分。《黄帝内经》云：阴阳者，天地之道也。男女为人道之造端，妇人乃孳育之本宗，故余业医执教五十春秋，独重妇科。医虽小道，性命攸关，吾读书临证，崇德重效，未尝懈怠，躬耕杏林，桃李满园。中华医药，国之瑰宝，东学西渐，特色彰显，传承发扬，重任在肩。时至暮年，感慨万千，中医典籍，浩如烟海，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今人之所病，种类多，吾扪心自省愧为医。当老而弥勤，苦学磨砺，永不停息。

——褚玉霞感言

“天人合一”  审时论治
    “天人合一”的观点最早见于《周易》。乾卦《文言》说：“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褚教授认为，人从环境中产生，又在环境中消亡，人的生存离不开环境。天文、地理、社会是人生存的外环境，生理病理是人生存的内环境。外环境总称曰天，内环境简称曰人，内外环境合二为一简称为“天人合一”。其实，“天人合一，审时论治”为医家治病治身之极，是医者之最终目标、最高境界。褚教授非常推崇这种思想。临证时，她善于根据妇女不同阶段分期治疗，比如妇女一生历经青春期、生育期、绝经期、老年期等不同的生理阶段。褚教授强调：遵循妇女自身生理、病理规律，在不同阶段，依据不同的特点而分期调治。比如治疗月经病，少女月经迟发，虽行但不规律，此时肾气初盛，天癸刚至，冲任尚虚，当以补肾为主，使先天盛，月经调；育龄妇女月经失调多与工作、生活、家庭压力大以及肝气不舒有关，应以调肝、养肝为主；女性在35岁以后，阳明脉渐衰，脾胃不足，必须依靠后天来补养。
善于循期调治月经病
    《素问·八正神明论》中提到：“月始生，则气血始精，卫气始行；月郭满，则血气实，肌肉坚；月郭空，则肌肉减，经络虚，卫气去……是以因天时而调血气也。”褚教授认为，月经的周期变化，不仅与月亮、海潮有关，还与阴阳的消长变化有关系。阴极则阳生，阳极则阴生，阴消阳长，阳消阴长，由满而溢，藏泄有期，正是“阴阳有相互进退，生长收藏，终而复始，盈虚消长的变化规律”。月经可分为行经期、经后期、经间期、经前期。月亮初生时，阴长而阳消，女子月经与其相应，经血渐长，由盛而满，为经前期，此时应顺其自然，促进其生长发育，以“补”为主，不得“通”“泻”，亦即《黄帝内经》中提到的“月生无泻”；当月亮满盈时，阴长至极，由满而溢，为行经期，治疗时宜顺应其势，以“通”为主，不宜过度滋补、固涩，亦即《黄帝内经》中提到的“月满无补”；月经由溢而渐虚，由虚而渐变复盛为经后期，月经行经期前后以“补”为主。具体来说，行经期（周期第一至第五天），胞脉充盛，血海由满而溢，治疗应以活血化瘀、理气调经为主，以促进经血的顺利排泄，可选用当归、川芎、桃仁、红花等活血、化瘀、理气之品。经后期（周期第六至第十一天），血海空虚为阴长阳消期，治疗宜加入女贞子、旱莲草、白芍等滋阴、养血药，与方中补肾阳药紫石英、紫河车等同用，以期达到“阳中求阴”之功效。排卵期（周期第十二至第十六天），主要是在重阴前提下，推动转化，促进卵子排出，药方中酌加三棱、莪术、泽兰等活血、化瘀、理气和通络之品。经前期（周期第十七至第二十八天），为阳长阴消，阴消者，消中有长，其阴之所以消中有长者，是为了维持重阳的延续，治疗可选加山萸肉、杜仲、枸杞子等，组方为阴阳并补、水火并调之剂，以期达到“阴中求阳，水中补火”之功效。因此，中西相参，循月经各期的特点，以治肾为主，兼调肝脾，形成了“补肾（补肾阴为主）－补肾活血－补肾（补肾阳为主）－活血行气”的中药人工周期治疗模式。
    非经期的治疗：月经先期宜清，后期宜促；闭经病定时而攻；崩漏以塞流、澄源、复旧三法在辨证的基础上乘时而用；痛经属于功能性者宜滋肾、补肾，属于器质性者宜按症瘕施治，临经止痛用药必用在经前（3～7天）。此皆“道法自然，循期调治”之法。
攻补兼施 动静结合
    褚教授临证时，善用“攻补兼施、动静结合”之剂治疗妇科疾病，并提出：邪实正充时，宜祛邪存正；邪正相持时，宜扶正祛邪；正虚邪恋时，宜养正退邪；制动以静，静中有动，动静结合。褚教授善于运用“逐瘀清宫胶囊”治疗崩漏（属于血瘀而体质壮实者）、经期延长、药物流产后出血等病。她在活血清瘀过程中，擅长运用黄芪益气、当归养血，使瘀血清、新血生，不止血而血自止。同时，褚教授还善于运用“宫血立停煎剂”治疗疾病，该方由黄芪、党参、白术、升麻、茜草、黄芩、红花、贯众、旱莲草、三七粉、炙甘草等组成，治疗崩漏、月经量多、经期延长等属于气虚、血瘀、血热者。该方既祛瘀又养血，既活血又止血，既清热又养阴，兼以益气升提，是一个典型的“攻补兼施，动静结合”方剂。
    最后，褚教授认为，张仲景组方有法，配伍有制，药精用专，多是有效之良方，只要真正掌握运用疗法之技巧，疗效就会显著。褚教授不但在治疗常见病、多发病方面得心应手，而且在治疗急症、重症以及疑难疾病时，更显示出其治疗疾病的不凡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