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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生老茧的乡村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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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市孟津县常袋卫生院 姚伟旗
“啥也不说，看看我肩膀上的老茧就知道了。”一次和孟津县常袋乡杨沟村乡村医生李同斌聊天时，他边说边脱衣服让笔者看他肩膀。这也是他背着出诊箱行医几十年来值得骄傲的“收获”。
李同斌平时少言寡语，着装朴素。由于笔者第一次看到一个乡村医生肩膀上有如此厚的老茧，深感惊奇，这也迫使笔者渴望更深地去了解李同斌。
1978年的夏天，李同斌参加完县组织的村卫生室保健人员培训班后，成为村卫生室的一名赤脚同斌。
李同斌所在村条件较差，辖近十个自然村，没有一条像样的道路。当时在老百姓中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山沟石头多，出门就爬坡，雨天水泥道，晴天扬灰路”。当一名乡村医生，出诊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但有李同斌这样的特殊经历者却是不多见。
到村卫生室当赤脚医生不久后的一个下着大雨的深夜，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李同斌。是村东头李大娘在叫他：“同斌，我的孙子烫得厉害，赶快去看看他吧。”李同斌背上药箱，紧随大娘行走在雨中的小道上。村里的雨夜一片漆黑，只能听到雨点浓密地击打树叶的声音。在大娘家，李同斌询问病史、查体，诊断清楚后，及时用了退热药物，李大娘的孙子逐渐退热，李同斌才起身离开。
返回的途中，意外发生了。忙碌了一整天的李同斌太累了，一不小心滑进了路边的一个池中，这池足有4尺多深。刚掉进去时，李同斌还认为掉进了一个水池，但很快浓烈的臭味使李同斌明白，他掉进的不是水池，而是粪池。李同斌好不容易爬出粪池，急匆匆赶回家中。他不是先整理自己身上被粪便污水浸泡湿透的衣服，而是首先清理他的出诊箱。当看到心爱的出诊箱容满粪便污水时，他心疼得流下了眼泪。在隔壁室内的母亲，从儿子出诊就没有睡意，因为她在等雨中出诊的儿子归来，可儿子为什么回来老半天还是在屋里捣弄着东西不睡呢？放心不下的她赶忙过来看看。走进儿子的屋内时，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同斌，儿，这是咋了？”母子相拥失声痛哭，母亲是心疼儿子，而李同斌则是心疼出诊箱。
那次出诊没有使李同斌退缩，反而激起年轻气盛的他一定要把乡村同斌干好的欲望。生在农村的他深知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农民群众对医学知识和医疗服务的渴望。就这样，李同斌在乡村医生的路上一走就是30余年。那次的出诊经历也成了李同斌平生难忘的记忆。
1982年2月一个下着大雪的夜里，李同斌去给一个不满月的婴儿看病。回来途中，他不小心脚下一滑，跌入深沟，不知道多长时间才醒过来。李同斌只记得当快要冻僵的他起来时，他身下的积雪都已经融化了。
1985年的夏天，在出诊返回途中，突然雷鸣电闪，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顷刻间沟中的小路已被雨水覆盖。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泥泞道路上，李同斌的一只鞋不知丢失在了哪里。
2000年春节期间，李同斌去给一个妇女看病，骑着摩托车连人带车掉进了6米深的沟中，20余天没有下床。
这样的出诊经历太多太多，李同斌说他自己也说不清有多少次了，也许只有他身上的伤痛会知道吧！李同斌从医至今先后骑坏两辆自行车，两辆摩托车。
当乡村医生的30余年中，李同斌除了平时给群众诊治疾病外，还圆满完成了本村儿童计划免疫接种任务，经历了肆虐全球的非典疫情防控、手足口病防控、食用含三聚氰胺奶粉儿童的筛查等等，每次公共卫生事件发生时都有老李的身影出现。如今50多岁的他，早已是村里的“活健康档案”。二组老杨患脑梗死三年，李大叔家儿子车祸伤残，沟对面小李家儿子对青霉素过敏，三组王大妈孙子该注射甲肝疫苗了，这些事情，他都了如指掌。30余年来，李同斌有多次走出山沟的机会，但想到自己走后这个小山村就没有了同斌，再看看村子里相处了多年的父老乡亲，老李一次次地放弃了机会。对于李同斌在农村卫生工作中作出的特殊贡献，卫生行政部门多次给予表彰。
国家对乡医的优惠政策正在逐步落实，一个个标准化卫生所拔地而起，电脑、电视、诊断床、诊断桌、高压消毒锅、体重磅、缝合包、公示栏、出诊箱等，甚至小到输液架、紫外线灯，国家都给配置了。村卫生所的变化完全可以用天翻地覆与今非昔比来形容。老李高兴地告诉笔者：“当乡村医生是辛苦，但与那些年相比不知要好过多少倍了，并且各级政府还在努力解决我们的补助待遇问题，国家正在关注我们这个特殊群体，我已经很满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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