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治平 通讯员 谢文松
    这张照片拍摄于1964年，至今已近60个春秋。照片承载着王瑞五先生与弟子们的传奇故事。照片的背景建筑是位于安阳市西华门的安阳中医联合诊所，即安阳市中医院的前身。
    王瑞五是河南省安阳县回龙镇（今回隆镇）人，是清末民初活跃在豫北地区的知名中医，尤以儿科见长，被誉为“豫北儿科王”。王瑞五曾经担任安阳市中医学会会长，1964年被河南省卫生厅（现为河南省卫生健康委员会）评为河南省名老中医。 　　
    王瑞五少时聪颖，对中医药兴趣浓厚，12岁时师从清末名医李可辛，继又投师名医张思尧。王瑞五从学7载，尽得两位名师真传，19岁即自立为业，于北京、上海、郑州等地行医。王瑞五善于总结临床诊疗经验，自创儿科散剂26剂，自成一家。1954年冬，王瑞五与安阳市名中医王耀南、张志兴、闫西鲁等联合开办安阳中医联合诊所。王瑞五擅长治疗儿科疾病，与其助手十几人，每天诊治患者数百人次，受到了群众的赞扬。王瑞五中医造诣深厚，博览群书，在临床上融会贯通，集众家之所长，善用“宣、通、清、消”四法诊治疾病，在中医儿科领域颇有建树，著作有《临证医案》《医学格言》《中医儿科临床概要》《中医儿科散剂的应用》等。十分可惜的是，这些珍贵的资料大多已经遗失。
    20世纪初，国内局势动荡不安，中医药发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面对这种情景，家人和朋友都劝王瑞五放弃中医。王瑞五当即拒绝，他说：“我当医生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更多的患者能够得到及时治疗，进而恢复健康。现在，一些贫苦百姓仍然需要我诊病，我怎可弃他们于不顾呢！”在当时的大环境下，王瑞五矢志不移，沿着中医道路坚定前行。
    俗话说“用药如用兵”，面对中医众多治病方法，王瑞五在儿科诊疗中选择了“清、消、合”这三大适合儿童体质的疗法。他遣方用药非常灵活，在结合多年临证经验的基础上，研制了清热散、香连散、牛黄散等。他在临证时，经常以小量泻下剂治病，比如攻里散、三一散、利水散等，这些药具有清实热而不泻下的功效。诊病之余，他研制了消导散，在对香连散、牛黄散、沆瀣散、一捻金等改变用量后，使其亦具有消导的功效；研制了顺气散、游山散、活血散等，他对泻下方剂，比如攻里散、三一散等，减其常用量，亦具有和解的功效。他通过配伍、用量变化等方法，配制出了适用于不同年龄、病情、体质的各类处方，达到了运用自如而不逾治疗规则的疗效。王瑞五经常说：“奇方之外有奇方，活法之外有活法。”王瑞五主张不仅在书本上，还在临床实践中理解、体会方药的功效。王瑞五从不吝啬为弟子授业解惑。他认为，医术应该拿出来与大家共享，这样才会有更多的医者为百姓治疗疾病。也正因如此，王瑞五的学术才会在不断传承中得以完善，并流传至今。王瑞五在带教弟子的时候非常严谨，时常从细微之处着手，从辨认草药到诊断疾病等他都直接参与，不让别人代替传授。白天，他在为患者诊治疾病的同时，向弟子讲解疾病的病理、病因以及如何选取有效的疗法；根据所开药方，来讲解各味中草药的药性、功效等；待弟子们做好记录后，王瑞五经常利用晚上的时间，对弟子们做的诊病记录进行整理、补充，并解答弟子们所提出的问题。除此之外，王瑞五还时常出考题，以此检验弟子们的知识储备情况；在考题中，他时常做假设，以考验弟子们随机应变的能力。在王瑞五传授中医药理论知识与治病方法的过程中，弟子们都争先恐后地学习，治病水平得到了较大提高。
    这张珍贵的照片正是王瑞五与他的弟子们1964年2月8日在诊室前的一张合影。诊室门楣上的 “为民除疾”牌匾是44位患者联合赠送给王瑞五先生的，它昭示着王瑞五在患者中的威望。
    1968年冬天，82岁高龄的王瑞五与世长辞。王瑞五宝贵的学术思想以及留下来的26个儿科散剂名方惠及了许多患者。时至今日，王瑞五的传人在北京、天津、郑州等地为群众诊治疾病，开展中医药传承、创新与研究，成为诸多三级甲等中医医院儿科的中坚力量。在这张照片中，位于前排右二的张禹德先生曾是安阳市中医院中医儿科的知名中医，现已80多岁。张禹德说起恩师王瑞五，仍然充满了浓浓的情感和敬意！位于后排右一的年轻人是原安阳市中医院副院长、儿科主任，河南省中医事业终身成就奖获得者杨之藻先生。作为王瑞五中医流派学术思想的第二代传承人之一，杨之藻在中医儿科领域耕耘50余载，学验颇丰，桃李成林，目前仍活跃在儿科临床一线。目前，安阳市中医院正在紧锣密鼓地开展河南省区域中医（儿科）诊疗中心建设、王瑞五中医儿科流派建设和杨之藻名中医工作室建设，流派建设的开展和工作室的建成，必将推动王瑞五学术思想的发掘和整理。如今，王瑞五传人在安阳市中医院已传至第四代，其中既有以第三代传人、安阳市名中医、主任医师、安阳市中西医结合儿童医院院长孟牛安为代表的中坚力量，又有以第四代传人，安阳市中西医结合儿童医院副院长王宏磊及王莉、王宏杰、卢书芳等为代表的一批青年儿科专家。王瑞五先生虽然离世，但他的传人已经成长起来，成为河南省乃至国家中医儿科的一支不可轻视的力量。王瑞五先生的学术衣钵得到了持续的传承与发扬。
    一张照片铭记着历史，也昭示着未来。半个多世纪前，王瑞五先生告诫家人和弟子：与人为善，兼济天下，勤求博采，仁爱为本，才能终成大医。如今，国家大力发展中医药事业，并出台一系列扶持中医药的政策。在这些中医药政策的指引下，王瑞五先生的教诲和学术思想必将在新一代中医儿科传人中发扬光大，他兼济天下的理想已经越来越多地变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