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乡医 |
来源：医药卫生报乡村医生电子版 [字号： 大 中 小] |
□金阳
村卫生所的医生大柱是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年轻后生，是接他父亲的班，据说在县卫校培训了半年时间，糊弄了个执业证，开始了行医。在农村得个头疼脑热的小病，大人们一般都硬挺着，硬扛着，实在疼得难受，就到村卫生所买几片安痛定、止疼片什么的，“小病一头猪，大病一头牛”，形容农村看病难、看病贵并不为过，农村人得不起病，也看不起病。
村卫生所在一个破旧的窑洞里，据说做过红军的弹药库，由于年久失修，撑木已被蛀虫盗成了许多虫眼，不时地掉下虫子屎，窗子是高粱格子编成的，冬天用纸糊上，算是御寒，夏天闷热难耐，蚊子直扑人脸，一会儿功夫就把人咬得遍体鳞伤，满身疙瘩，浑身搔痒，好不难受。当时村卫生所的全部家当，也就是一个听诊器，一个皮药箱，一个医药架，村医被称为赤脚医生。尽管条件艰苦，但确是个肥差，大家都抢着干，实行公分制度，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逢年过节，经常被人家请去吃饭，当时农村的小伙子、大姑娘都羡慕这份差事，托门路谋这份差事。
“背药箱的、穿军装的”人家，成了姑娘们首选的对象。稍微活络、大方点姑娘，就装病请村医为自己看病，一来二去，暗送秋波，两人就秘密谈起了恋爱。有时，两个要好的姐妹，同时看上一个年轻的村医，还免不了伤了姐妹的感情，伤了大人们的和气，甚至成为仇人。柱子虽然只有初中文化，但长得细皮嫩肉，浓眉大眼，在当时已是高学历和美男子了。他媳妇是村长的女儿，据说是村长强迫大柱娶过来的，如果拒绝，就免去大柱村医的差事，柱子是一万个不同意，最后慑于村长的淫威，加上母亲以死相逼，勉强同意。大柱媳妇长得像棵大头菜，矮个胖墩，说话粗声大气，办事大大咧咧，却心如芥蒂，心眼小的很。每逢大柱出诊，她都要跟着去，监督检查，如果有大姑娘、小媳妇与柱子开玩笑，她都会醋意大发，当场与人闹翻，回家过堂，直到柱子写下不许与漂亮媳妇传情的保证书方可罢休。弄得柱子很狼狈，很难堪，尤其是如果晚上寡妇得了病，柱子媳妇就是死活不让去。有人到镇上卫生院投诉柱子，柱子挨了严厉批评，还落了个严重“妻管严”雅号。每逢上站学习，同行们都拿媳妇取笑他，说他看来“妻管严”越来越严重了，估计这辈子也治不好了，只能请阎王治了，柱子心里憋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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