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位麻醉科副主任医师,但是,2007年我参加中国援赞第14批医疗队时,却“兼职”当上了助产士,工作虽然很辛苦,但还是蛮有趣的。 到达赞比亚后,我被分配在中央省省会卡布韦总医院麻醉科工作。这是一家省级医院,有500张床位,而只有15名医生。手术室没有专职麻醉师,只有两名医士(当地称为小大夫)。来到这里后,我成了独当一面的骨干,医院的手术量也随之激增,我常常白天晚上连轴转,更让我想不到的是,除了搞好麻醉,我还充当了“接生婆”的角色。 客串“接生婆” 那是刚到赞比亚的时候,半夜,一位难产的孕妇被送到手术室。在国内,做剖腹产手术一般要5~6个人,包括主刀医生、助手、麻醉师、器械护士、巡回护士、助产士。出乎我的意料,手术时,只有一位妇产科医生,连个助手都没有。无奈,器械护士当上了助手,配上我,一共只有3个人。我为病人做了麻醉,密切观察着产妇呼吸、心跳、脉搏等情况的变化。医生取出婴儿后,看到新生儿发生宫内窒息,口唇发绀、心跳微弱、呼吸停止。孩子命悬一线,抢救刻不容缓,但身边没有一个多余的人。我一边管着麻醉,一边抢救孩子。我立即用吸引器给孩子吸痰,并给予气管插管、吸氧等,渐渐地,孩子心跳、呼吸恢复,皮肤有了血色。我又为新生儿擦干净身上的血迹和羊水,用小包被把他包起来,这个小生命得以复活。此后,只要做剖宫产手术,我就成了“接生婆”。 抢救三胞胎 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一位腹部硕大的产妇被送到手术室。由于当地产前检查未普及,医生对孕妇的情况不了解,我怀疑她是多胞胎,麻醉时格外留心。打开子宫,医生取出一个婴儿后,看到子宫内还有两个孩子,又接连把他们取出。三个孩子情况都不好,我一个接一个地抢救,使他们逐渐脱离了险境。当3个新生儿哇哇啼哭的时候,我已经累得坐在椅子上站不起来了。 母子死里逃生 让我想不到的是,还有更危险的情况呢! 一天夜晚10点多钟,一位浑身浮肿的产妇被送进手术室,我看到产妇处于昏迷状态、浑身抽搐,舌头已被咬破,满嘴是血。我给产妇量血压,竟然高达220/140毫米汞柱。产妇患有妊娠高血压综合征,并出现了可怕的“子痫”,情况非常严重,母子生命危在旦夕。 我立即为产妇做气管插管,由于病情危重,气管插管难以进入,我想方设法总算把管子插进去,刻不容缓地为她吸氧,用上镇静、降压、利尿等药物。渐渐地,病人抽搐停止,血压下降,我们又不失时机地给她做了剖宫产手术,母子得以死里逃生。手术结束后,大家都很高兴,他们说:“子痫病人能抢救成功,真是太了不起了!” 险遭艾滋病威胁 在赞比亚两年时间里,节假日我很少休息,都在无影灯下忙碌。一次,我已连续工作了近20个小时,正要下班时,遇到一名艾滋病病人要做剖宫产手术。我为她打了麻醉,一不小心,病人用过的注射器扎破了我的手指。当时,我一下子懵了,护士给我登记,内科医生给我开药开假条,我都心不在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驻地的。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想到年迈的父母和幼小的女儿,心里愈发痛楚。那些天,我一下子瘦了10多斤。尽管复查血液,艾滋病毒呈阴性,但很长一段时期这块阴影一直缠绕着我。随着工作量的加大,逐渐习惯了,也没有那么大的思想压力了。 两年的援外医疗工作,使我终生难忘,所有的经历,都是那么值得回味和留恋。我们用精湛的医术和真挚的爱心,使当地人民对中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增进了友谊,赢得了受援国人民的爱戴和赞扬,也让我们这些医生成了“和平使者”。 (黄永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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