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军 林州市一名普通乡村医生吕海亮的突然去世,引发了乡亲们的巨大悲痛,激发了他们深藏的爱心与善意。爱心与善意是可以而且必然要传递的。生前的吕海亮或许从没有想到哪一天要向乡亲们索取什么,也正是这种不求回报的奉献情怀打动了生活目标各有不同的乡亲们。 这对当前的医患关系是一种启示。从地域与身份的局限性来说,一名普通乡村医生的医疗技术当然难以比肩大专家、名医生,甚至是绝大多数城市医疗机构的医生。但缘何以这种并不十分出色的技术,却能让周围的百姓心生敬佩。我想,这当然要从技术之外来找。我们看到,乡亲们看重的是吕海亮言行举止中对他们呈现的同情、尊重、爱护之情,这是一种人格的善、人性的善。 这样的善当然不仅是吕海亮这样的基层医生身上独有。中科院院士汪忠镐曾讲过这样一个意味深长的故事:有一次,他为一名经济困难的患者买好了飞机票,没想到两年后这位患者给他寄来了汇款。人与人之间当然是值得信任的,但这种信任首先要建立于对相互之间人格的尊重、处境的同情,汪忠镐院士“病人需要什么,我就做什么”的表达显然由此而来。 这使我再次想起了同一天故去的两位值得尊重的世纪文化老人——任继愈、季羡林。褪去他们身上的大学问家、行政职位的现实界定,我们分明看到了两人以自身温润的人格濡化众生的情怀。由之,现任国家图书馆馆长詹福瑞感佩任继愈老人90余岁的高龄还要亲到病床前看望他的那一刻,曾为季羡林先生搜集资料的北大学生会难忘老人请客回报的那一瞬。更多的人,不论是否深交,从两位老人身上感受到了这种大善——对万事万物的尊重与同情。正是这样一种稀有的品质,才能释放每个人也曾梦想的自由和幸福,才能释放建立在“民胞物与”观念上的大善。 善意的释放、善意的传递往往是潜移默化,又自然而然发生的,不需经过外在的律令、严苛的控制机器的调节。人们常在不经意间吟诵这样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可曾想到,这样貌似义无反顾的背后,却隐藏着人类深深的悲哀——那种逃无可逃的孤独感。也由此,大善释放的对人格的尊重换来了孤独的解脱,知己之情、知遇之恩才能让我们容光焕发、心情舒畅。这便是善意能够释放、也必然传递的心理基础。 善意不是虚妄,而是一种建立在人格平等基础上的惺惺相惜之情,这种感情能帮助我们找到自我的价值,发现宽容的理由,理解相互依存的价值。当忙碌的时代节奏下更容易被对立和破坏的心理裹夹时,这位普通乡村医生吕海亮的去世是否能够给我们点提醒,让我们留意心中的善,大胆地让善的魅力绽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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