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 李志胜
“瘾”是个隐在病中(病框偏旁)的君子,它与“采菊东篱下”的陶潜先生有天壤之别。人家陶翁是超凡脱俗,真正的“隐”君子,而世俗的“瘾”则是一种刻意追求的欲望满足,常寄居于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我每每看到“瘾”字,就会油然幻想一个病恹恹的、倚着门框的女子,那有气无力张望远方的样子——众多的词云集在她的目及处:酒瘾、烟瘾、茶瘾、毒瘾、球瘾、牌瘾……
随着时代的发展,“瘾”的足迹又遍及网络、信息、官场、事业等诸多领域。眼下最热门的是“网瘾”,它像渔网一样,“网”住了众多“善男信女”,使他们似离不开水的鱼儿一样,成为了网络的奴隶。诸如网络聊天、网络游戏,网络婚姻等,无不成为这种“瘾”之“革命军中马前卒”。
再就是官场。权力的魔杖像正午的太阳一般耀眼,原本正统、规则的“官场”,滋生了许多光怪陆离、缤纷呈现的“瘾”:一曰钱瘾。有的官员贪污受贿、贪钱索钱成“瘾”,有的甚至以数钞票为乐,每天若不进个万儿八千的,心里就不痛快。二曰色瘾。上“瘾”者见了漂亮女性,迈不开步,挪不动腿,以致于养小姘、包“二奶”,既伤风败俗,又违纪违法。三曰玩瘾。有的“公仆”玩心似火,好像一会儿不玩,就憋得难受,既玩赌博、玩旅游,又玩字画、玩收藏,“玩”成为了他们手中的“陀螺”。四曰官瘾。此种人抗不住“官本位”思想的诱惑,“夹着包”跑,“顺着杆”爬,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地“申办”,不修成“正果”决不罢休,以致于“欲海无边,快感无度,一头扎进去,久而就成瘾”……
年初,《中国新闻周刊》刊登一篇专家访谈。专家认为,“瘾”的数量会随着社会状况的不同而不同,且受到环境的制约。同时,“瘾”也和人类社会发展水平息息相关,特定的社会产生特定的“瘾”。我以此联想起全国优秀共产党员、河南濮阳西辛庄村党支部书记李连成的“发展瘾”,它不仅清丽、新鲜,而且蕴涵了诸多振奋精神的情感因子。我把李连成的“理论”与英国作家斯蒂芬·史密斯的小说《瘾》相比较,二者虽都是亲身体验的结晶,但前者是缘于“共同富裕”的清凉油,后者却是倾诉毒品罪恶的忏悔录。
所以说“瘾”就是执著,永远是“度”的敌人。很多时候,“瘾”与“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等人生观背道而驰。“瘾”的最终表现,大都是一种“病”的形态。然而,工作狂、“发展瘾”,损害的是自己的躯体,换来却是四周尊敬的目光。媒体报道,李连成生病住院时,西辛庄村的老头老太太们痛哭流涕,有人甚至表示要替他去忍受疾病的折磨。但更多的“瘾”是带有害人害己的“面纱”存活于世的,它们一旦“有了”或“上了”,既让本人陷于“不健康的行为”中不能自拔,又使亲属、家人乃至朋友生活在担惊受怕的“阴霾”里。早在公元前130多年,文学家司马迁就曾经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说的也许就是“瘾”的“悼词”。后来,毛泽东主席把它引入到《为人民服务》中,称赞为人民利益而牺牲的张思德同志,“他的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
说到这里,即表明“瘾”也有好有坏。对平头百姓来讲,只要你的“瘾”不越轨、不犯法,倒也可以心安理得地“瘾”下去,只不过需要克制、把握好“度”。反之,有了与法律法规相背、有危害社会之嫌的“瘾”,则应该谨慎行事,不然等待自己的只能是手铐、牢狱或者一粒铁“花生米”奖赏。好好活着,其实也是一种戒不掉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