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伟

 

   由卜俊成等校注出版的清代名医莫枚士的著作《经方例释》，是今年1月份我读的第二本书。读完这本书，我感到受益匪浅，果然如当代全国经方大家、全国名中医黄煌教授所说，该书是名副其实研究仲景经方的必读之书。
    《经方例释》为清代名医莫枚士所撰，成书于清朝光绪十年（1884年）。莫枚士，字文泉，浙江归安（今吴兴县）人。莫枚士早年习儒，致力于古代经学、文字学等研究，后改习医学，对中医经典著作钻研尤深。《经方例释》阐发《伤寒论》《金匮要略》经方之奥旨，分上、中、下3个部分，共列方剂340首，其内容丰富，引证资料广博，集各家用药之精华。
    读完这本书，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作者既把经方体系由简到繁铺开介绍、环环相扣，而又对每个方子认真体悟，梳理其前世今生，以及对后世方剂的影响。可以说，莫枚士的经方学，别具一格、特色鲜明、逻辑清晰，是难得的经方解读版本。它几乎完全脱离了《伤寒论》原书的框架结构，但是让人感到如此自然和顺理成章。
    《经方例释》直探经方用药规律。比如，该书在桂苓五味甘草汤方下说：“仲景之例，凡治咳皆五味干姜并用。”在桂枝芍药知母汤方下谈到防风白术并用治眩。在枳实薤白桂枝汤方下说：“枳主痞，朴主满，桂主逆。”在枳术汤方下说：“枳实治一切痞坚，故加芍药，则治疗血痞；加白术，即治水痞。”在吴茱萸汤方下说：“是茱萸、生姜专主久寒也。”在四逆汤方下说：“凡用附子，炮则缓肌温经，生则散寒发表，亦仲景之定例。”在麻黄杏子甘草石膏汤方下说：“以此方视越婢，主治大同，但此喘则加杏仁，彼不喘自无杏仁。经方用药之例，其严如此。”这些用药的规律，是经方组成和配伍的根本所在，总结得非常精到。
    《经方例释》直陈经方渊流。莫枚士首先从单味的甘草汤入手，由简到繁揭示经方渊源，即从何方而来，又言明对后世的影响。在大青龙汤方下说：“此桂枝去芍药汤合麻杏石甘汤二方为之。”温经汤的组成，他说：“此麦门冬汤去米、枣，合吴茱萸汤去枣，又合胶艾汤去地、艾，加桂、丹二味也。”在木防己去石膏加茯苓芒硝汤方下说：“《千金》治痰饮方，有用苓、硝者，取此，宋指迷茯苓丸，亦取此。”在白散方下说：“……则杏仁、贝母，为后世杏、贝并用，治肺之祖。”在越婢加术汤方下说：“术、石并用者，为《本事方》苍术白虎之祖。”类似例子不胜枚举，对经方的前世今生和后世影响，都做了清楚的梳理。
    这本书也补充了宋版《伤寒论》所收录的遗漏经方。难能可贵的是，书中还补充了许多宋版《伤寒论》中没有的内容。比如，在桂枝汤方下说：“古经方有以芍、姜、甘、枣四味为一方，加桂枝则以桂枝一味名之。”补充了《金匮要略》里缺失的“胶姜汤”。另外，该书还补充了“柴胡加芒硝大黄桑螵蛸汤”“猪肚黄连丸方”“调气饮方”“黄连黄芩汤”和“青木香丸方”等。莫枚士在书末对经方中的缺方和逸方提出了一些看法，真乃仲景经方研究之大成也。
    （作者供职于河南省卫生健康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