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科医生培养的河南探索
本报记者 常 娟

   全科医生是居民健康和控制医疗费用支出的“守门人”。2011年，《国务院关于建立全科医生制度的指导意见》下发，标志着全科医生制度开始以国家制度的形式在我国正式实施。10年来，河南的全科医生制度建设情况如何，是否已经建立了全科医生制度，培养出来的全科医生给基层百姓就医带来了哪些改变？12月28日，本报记者专访了省卫生健康委二级巡视员、科教处处长王金合。
    记者：很多人不理解什么是全科医生？大医院有没有必要设置全科医学科？
    王金合：《国务院关于建立全科医生制度的指导意见》对全科医生有明确的定义：全科医生是综合程度较高的医学人才，主要在基层承担预防保健、常见病多发病诊疗和转诊、患者康复和慢性病管理、健康管理等一体化服务，被称为居民健康的“守门人”，在基本医疗服务中发挥着重要作用。2020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快医学教育创新发展的指导意见》对全科医生的职能定位做了更形象的概括：全科医生是“小病善治、大病善识、重病善转、慢性病善管”的防治结合的人才。建立全科医生制度，为基层培养大批合格全科医生，是提高基层医疗卫生服务水平的客观要求和必由之路，也是促进医疗卫生服务模式转变的重要举措。建立分级诊疗模式，实行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将医疗卫生服务责任落实到医生个人，形成基层医疗卫生机构与城市医疗卫生机构合理分工的诊疗模式，有利于为群众提供连续协调、方便可及的基本医疗卫生服务，缓解群众“看病难、看病贵”的状况，这是我国医疗卫生服务的发展方向，也是许多国家的通行做法和成功经验。
    有研究表明，门诊患者中35%~65%的患者是未分化疾病，即疾病早期尚未明确归属于某一系统的疾病。目前，在全科医生制度尚未健全的情况下，绝大部分患者门诊就医并不是通过全科医生逐级转诊到大医院，到大医院后要么自我判断，要么由并不具备丰富临床经验的导诊人员对其进行分诊，容易出现先入为主的诊断或者繁琐的检查，造成患者的不便甚至误诊。在大医院设置全科医学科不仅是培训基地教学的必然要求，更是对初诊未分化疾病进行精确诊断、精确分诊、精确治疗的客观需要。目前，河南有99家二级及以上基地医院设置了全科医学科，实践证明，大医院成立全科医学科非常必要。
    记者：10年来，河南共培养了多少全科医生？他们在基层发挥了怎样作用？
    王金合：10年来，省卫生健康委按照省委、省政府的决策部署，全面推进全科医生制度建设，先后投入20多亿元，建成了99家全科医生临床培训基地和一大批基层实践基地，培养带教师资2.5万余人，临床技能培训中心总面积16.86万平方米，教学设备总价值4.46亿元；通过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助理全科医生培训、全科医生转岗培训、订单定向培养等形式，培养全科医生5万多人，其中订单定向免费培养全科医生3000多人，为健康中原建设提供了坚实的人才支撑，全科医生遍布全省城乡，承担着为居民提供预防保健、常见病多发病诊疗、慢性病管理、康复等全生命周期服务的重任，赢得了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和群众的好评。
    记者：2021年下半年，国家培养的河南首届“5+3”订单定向全科医生履约服务集中到期，有不少订单定向生选择离开或去上级医院就业，对此您怎么看？
    王金合：“5+3”订单定向全科医生是国家为基层培养的高端实用型全科医疗人才，其正确使用是夯实医疗网底、落实分级诊疗制度、实现双向转诊的关键。河南2010年启动农村订单定向生招录工作，经过5年医学教育、3年住院医师规范化培养，2018年下半年首届500多名全科医生和公共卫生医师回到基层服务，今年下半年他们履约服务到期。我很感谢这些按时履约的订单定向全科医生，他们在基层服务的3年里不辞辛苦，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成立全科医生团队、建立家庭医生工作室，把全科理念播撒在所服务的地方，也影响着当地医生及群众。我们先后评选表彰了4批优秀全科医生，他们是全科医生的杰出代表，事迹非常感人，是我国全科医生制度的奠基者、实践者、推动者，值得我们肯定和赞扬。
    目前，全科医生制度刚刚建立，各方面正是吃劲儿的时候，国家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培养出第一批经过院校教育、毕业后教育、具有硕士研究生水平的合格的全科医生，我真心希望他们站在推进国家制度建设、彻底解决基层群众健康问题的高度，肩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时代使命，坚守初心使命，扎根中原大地，不负党和人民期待，进一步践行全科理念，脚踏实地，成为全科医学领域的名医大家；也希望当地政府饱含爱才惜才留才之心，为他们创造良好的工作生活条件，让全科医生发挥聪明才智，为全科医学事业再立新功。当然，他们履约完成后离开定向单位，到任何地方就业我们都应该支持。基层人才只有“下得去、留得住、用得好、回得来”才能形成良性循环，才能吸引更多人到基层去施展抱负。同时，他们是否离开也是检验当地人才环境的“试金石”，我们将通过此事确定今后对该地的人才培养支持政策。
    记者：河南通过哪些措施来保障全科医生培养质量？
    王金合：河南主要通过严把全科医生招录入口、管好过程、严把出口等措施来确保全科医生培养质量。在入口上，所有培养途径的全科医生都要经过省卫生健康委统一组织的考试、面试，合格后方能进入培养阶段。以助理全科医生培养为例，今年全省大幅缩减招录数量，要求2020年结业考核通过率在50%及以下的助理全科医生培训基地暂停招收，国家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基地不再招收助理全科医生。同时，还鼓励支持医学院校、助理全科培训基地联合开展院校教育、毕业后教育和继续教育相衔接的高素质医学人才培养改革，探索“3+2+1”一体化贯通式、组合式助理全科医生培养模式，以培养出“五证合一”（本科、专科学历证书，助理全科医生培训合格证，执业助理医师资格证，专业培训结业证书）、多能一专、适应基层的助理全科医生。在出口上，成立了河南省医学教育考试中心，要求各种途径培养的全科医生都要经过全省统一的理论考核及实践考核，“一把尺子量到底”，确保培养质量。
    记者：河南的全科医生培养在全国属于什么位置？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王金合：经过10年努力，河南全科医生制度初步建立。河南每年的全科医生招生数量位居全国第一，多次在全国介绍全科医生培养经验，中国医师协会组织的全科医生培养基地的评估，河南也处于第一方阵。
    “十四五”期间，河南计划再培养2万名全科医生，以达到2025年每万人拥有4名~5名全科医生的目标；同时，加强各项全科医生培养制度的落实及培训过程的精细化管理，加强全科师资队伍建设，加强全科理念的宣传，只有全社会都理解全科，认同全科，才能全身心投入，为全科医学事业添砖加瓦，推进全科医学事业发展，推动基层医疗水平提高，助力健康中国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