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间赛跑的“排雷者”（记者在现场）
本报记者 冯金灿

核心提示：对传染病防控来说，当一个传染病确诊病例被发现时，往往意味着已经有更多人被传染。尽快找到所有被感染者，采取隔离措施等控制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成为传染病防控的“不二法宝”。如何尽快找到所有感染者呢？这就需要传染病流行病学调查（以下简称流调）。从流调获取的病例基本信息，可以判断传染病的传染源头、传播路径等相关因素，为采取科学有效的防控措施奠定基础。

与时间赛跑，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8月6日10时，郑州市二七区疾控中心副主任医师杨菊带领流调人员赶到一个疑似病例流调现场，迅速分工开展工作。2小时后，她写出了流调核心报告。
“这还是算慢的，有的比较简单的流调，我们一小时就开始写报告了。在紧急情况下，我们总是一边工作一边写报告。”杨菊说，“所有人都在等我们的报告开展下一步防控工作，我们必须快点、再快点……”
在具体工作中，流调人员需要深入疫情防控最前沿，和每名确诊病例和疑似病例近距离接触，将其个人基本情况、发病情况、行动轨迹全部掌握，经认真研究、严谨核实后，将准确信息报给公安机关进一步核实确认，最终形成报告，成为相关部门工作中的重要参考。
任务重，时间紧。对于流调工作的常规要求是：从接触流调对象开始，6小时内要出具核心报告，24小时内要形成初始流调报告。
多次参加新冠肺炎疫情流调的河南省疾控中心传染病防控专家、艾滋病综合干预室主任王奇说：“流调过程就像在战场排雷一样，要求我们既要小心谨慎，又要争分夺秒，排一个少一个，每耽误一分钟也许就会有更多人被感染。”
直面危险，被传染风险很大
除了需要争分夺秒，流调人员还需要直面危险，也就是被传染的风险。
疫情发生后，医院和患者出入的地方成为人们谈之色变的“禁区”，但流调人员无论什么时间，只要报告有“军情”，他们就立马穿上防护服赶赴“禁区”，对流调对象开展14天暴露时间的信息询问和收集，并对其密接者进行线索追踪。
因为要精准绘制相关人员的行动轨迹图和时序图，流调人员几乎每天都要穿梭在医院隔离病区和其他高风险区，有时候为了核实一个细节，需要多次往返隔离病区，和相关人员反复沟通、确认，甚至派专人长时间驻守隔离病区，以便随时核实细节，确保信息准确无误。
“即使危险也要去，这是我们的工作。”杨菊说。
不怕困难，做无用功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在近期的一次流调过程中，王奇带领50多名流调人员兵分多路到现场开展流调工作。
其中一路流调人员主要通过查看监控录像，确定和被感染者同乘电梯者、同桌用餐者和近桌用餐者。
在没有空调且通风困难的5平方米大小的视频监控室里，5名流调人员身穿全套防护装备，在30多摄氏度的房间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屏幕找了4小时，终于完成了工作。
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接到通知，由于核心信息不准确，他们4小时的工作全部白费。
“我们之前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工作都做完了，发现核心信息错误，只好全部推倒重来。”王奇说，“做无用功也是流调工作的一部分。”
没有抱怨，他们确认信息准确后很快调整情绪，并及时改变策略，重新投入新一轮紧盯监控录像查找新目标人群的漫长搜索过程中……
“我们的工作就是去伪存真，抽丝剥茧，这中间肯定需要我们不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能发现错误信息说明我们的工作有成效，只要最后能把‘雷’排掉就好。”省疾控中心卫生检验检测中心主管技师吴玲玲说。
不怕委屈，就怕群众不理解甚至隐瞒信息
疫情防控是全社会共同的责任。接受疾控、医疗机构有关传染病的调查、检验、采集样本、隔离治疗等预防控制措施，如实提供有关情况，是每个单位和个人的法定义务。然而，在具体工作中，情况往往不是这样的。
吴玲玲说，虽然知道现场流调工作需要敏捷的应急处置能力和强大的心理素质，但是有时候吃闭门羹还是会感觉委屈的。
尽快切断传播途径是最要紧的，因此，他们的工作时间不分昼夜。他们时常会半夜给涉及的群众打电话核对信息，但还是有个别人员不理解、不耐烦甚至不接电话，有的还隐瞒自己的旅居史等重要信息，从而延误流调工作的开展。
流调工作非常严谨，调查对象所讲的内容，每一个时间点都不能遗漏，还要完整衔接，不能有空档；每个环节做的事情、接触的人都要尽可能详细，必须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不能漏掉一个。漏掉一个密切接触人员就等于留下一个“地雷”，留下一个随时可能暴发的隐患。
“并不是每一次调查都能很顺利完成，有的流调对象出于自己的隐私考虑，会对部分内容进行隐瞒；有的会忘掉某些细节，这些东西就要靠流调人员慢慢去解释、去引导，帮他们回忆；碰到情绪低落的人，还要充当心理咨询人员，耐心开导，一个调查下来1小时以上是常事。”王奇说，“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为了防控大局，个人受点儿委屈算什么！”
在此次郑州疫情防控工作中，省疾控中心及郑州、南阳、漯河、平顶山等地疾控机构第一时间派出流调精锐力量，对相关病例进行流调，为疫情防控提供了重要信息。截至8月6日，郑州共有流调队伍91支，出动流调人员1780余人次，排查密接者774人、次密接者2038人。
目前，他们还在抗疫第一线夜以继日地工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