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 季

    农村地域广袤，人口密度差距大。两者叠加造成农村院前急救工作难度增加。作为保障农民健康的乡镇卫生院，本该当仁不让地充当农村院前急救工作的先锋军。日前，记者连续3天随同开封市卫生计生委对该市各县（区）乡镇卫生院的院前急救工作进行调研，发现乡镇卫生院急救功能正在弱化，一些地区的乡镇卫生院的院前急救功能甚至成为空白，一旦农民出现危急重症，难以获得及时有效的救治。
人员流失很严重
  　　开封市祥符区八里湾卫生院，在当地曾是很有名气的“明星”卫生院。该院设置有急诊科室，但没有一个完整的急救单元配置。“接到急救任务，就看属于哪个科室的负责范围，然后当班医生或夜间值班医生就随着出车。”该院负责人坦言，尽管急救工作很重要，但是人员流失很严重，甚至出现无人可用的现象。
　　  祥符区杜良乡卫生院的情况如出一辙。该院院长孟凡洲告诉记者，为了解决无人可用这一问题，该院专门配备了两部手机，利用呼叫转移功能与距离最近的开封市第二人民医院急救站进行信息“共享”。“我们这里紧邻高速公路，车祸等引起的外伤急救事件较多，现在基本上都是开封市第二人民医院急救站出车进行院前急救，我们最多起到转运作用。”孟凡洲说，卫生院无专业急救人员，但是急救工作还要开展，因此卫生院的急救功能已经下滑至转运功能。“即便这样，卫生院有2名急救车司机，出车费加上平时转运患者的油费，每年也得花费不少支出。”
  　　尉氏县十八里镇中心卫生院设置的急诊科也是空空荡荡的，急救所需的设备均在手术室使用，随车药械种类贫乏。急救人员依然由每天的当班医生兼任。
　　  这种急救工作的“惨淡”现象在乡镇卫生院比比皆是。调查中，不少卫生院院长感叹，留住人才太难了。“我们医院的医生，只要晋升到副高职称的，全部跳槽到市级甚至省级医院了，低待遇和高风险不成正比，一般医生都是如此，更何况从事院前急救的医护人员呢。”八里湾卫生院院长如是说。
风险太高不愿干
　　  “我们才解决一起因为急救转运造成的纠纷。”祥符区120急救指挥中心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该区一家卫生院接到患者求助电话后，迅速出车赶到现场，因卫生院救治能力有限，征得家属同意后，将患者转运至开封市一家医院救治。当转运完成后，家属却强行扣留了急救车辆，以耽误救治为由索赔。“连续几天多方协调，最终是卫生院破财免灾，我们赔了转运的汽油钱，还被患者家属讹钱，这还怎么干下去啊！”这家卫生院院长无奈地说。
　　  “每次转运患者，别说收转运费了，只要不出事就是万幸。”孟凡洲告诉记者，该院承接的急救转运工作，从未收取过转运费，随车的医生也是战战兢兢，唯恐在转运途中患者发生意外，一旦发生医患纠纷，卫生院和当事医生将陷入一场噩梦之中。
　　  “平时，家里人突发疾病，都是俺开车直接送县里医院或者市里医院，等急救车耽误事。”尉氏县十八里镇的居民似乎并不看好卫生院的院前急救工作，“真有急病，等卫生院来车来人，他们也治不住，再往县里、市里送，把病耽误了咋办？”
  　　居民的说法，卫生院院长也给予了认可：“现在卫生院急救工作正在一个恶性循环圈里运转。过去卫生院辉煌的时候，大病小病都能看，群众也比较相信身边的医生。随着卫生院诊疗功能的弱化，医生收入下降，高层次人才流失，加之院前急救工作技术含量高，医患关系紧张，风险大，导致无人愿意或没有能力从事院前急救工作。周而复始，造成群众对卫生院院前急救能力的不信任。此外，对于卫生院院前急救，需要人、财、物的强力支撑，但是卫生院除了公共卫生服务等国家规定‘动作’外，已经没有太多的经济来源，资金拮据难以支撑起急救保护伞。”
以大带小建网络
　　  农村急救市场大而乱，正规急救网络漏洞大，给“黑急救”带来可乘之机。建立健全乡镇级急救网络已经成为当务之急。
  　　开封市政府副市长马璞要求，开封市卫生计生委及开封市120急救指挥中心对该市县乡级急救网络建设进行督导。通过调研，发现县乡级急救网络发展远远滞后于群众对急诊急救的需求。如何有效编织县乡级急救网络，使农村院前急救工作能横向到边纵向到底？开封市120急救指挥中心主任刘增省提出“以大带小建网络，网格管理填空隙”的思路。
  　　刘增省认为，乡级行政区域设置不同于城市区域规划，偏远、交叉、相邻的区域设置使区域内的医疗资源或稀少或集中，这样不利于急救资源的均衡发展。而打破行政区域规划，将多个乡镇融合，在中心地域卫生院设立急救站，既可以整合多家卫生院的人、财、物，形成相互协调统一管理的院前急救模式，亦可以扩大院前急救辐射半径，使多个乡镇的农民享受到快捷有效的院前急救服务。同时，乡镇卫生院急救站的建设，应与相近的县级医疗单位急救站采取急救联合体的模式共同发展。县级医疗单位急救站应在急救人员技术培训、急救设备、急救车辆等方面给予乡级急救站支持和帮助，也可以采取人员、车辆驻点方式，对乡级急救站直接提供院前急救和急救转运工作的支持。这样，以大急救站带小急救站扩建院前急救网络，或可逐步使乡级卫生院急救站步入良性循环发展的轨道。